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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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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5 章

“釣、魚?”方澤凡望著大馬路上疾馳的汽車,“魚在哪?”

似乎聽到有人質疑她,司嬌很不高興,她單手掐腰,另一只手一揮:“這都是啊!”

方澤凡看她揮的那片空氣,哼笑出聲。

司嬌見他笑,氣急了,語調一聲比一聲高:“這裏!這裏!這裏!都是——”

“好,我看到了。”方澤凡哄著她。

見他終於不反駁了,司嬌又垂下頭,甩了下魚竿,搖起漁輪收線。

方澤凡看她釣得認真,忍不住湊過去問:“你釣到了嗎?”

不問還好,一問司嬌立馬掛上哭臉,還扯著哭腔:“沒有——”

“為什麽?”方澤凡被她逗得又笑了下,這次沒笑出聲。

司嬌扭頭望著他,濕漉漉的水眸撲閃不停,眼角勾翹夾著些許嫵媚。

說起話來依舊慢吞吞,格外反差感。

“因為——,我不會。”

說完又哭喪著小臉,仿佛下一秒就撂挑子不幹了。

方澤凡安慰她:“沒事,慢慢釣,願者上鉤,說不定就有條笨魚自己咬著鉤子爬上來了。”

安慰的話顯然很有用,司嬌皺吧的小臉舒展開,眉眼染上點喜色,又甩了竿子,眼巴巴盯著那不存在的魚鉤。

風掠過,司嬌小幅度蜷了下身子。

她只穿著單薄的長裙,抵不住濃重黑夜裏的涼氣。

方澤凡微躬著身子,瞥了眼她粉嫩的耳垂,嗓子有些啞:“冷嗎?”

司嬌又慢慢轉過頭,看了他一眼,撂下她的魚竿,扭過身子拉開了他黑衣外套的拉鏈。

方澤凡被氣笑了,見過霸道的,沒見過直接搶衣服,這種蠻不講理的霸道。

他仰著下巴,胳膊張開任憑司嬌處置。

但是下一秒,他楞住了。

司嬌將拉鏈拉開,沒脫下衣服,反而鉆到他懷裏,背貼在他的胸膛,雙手將衣服扯住,只露出一個腦袋。

他的黑色衛衣外套寬松,正好將兩人包裹在一起。

一股淡雅的梔子花味縈繞在方澤凡的鼻頭,懷裏的人有些嬌小,明明平時威武高大的氣勢,氣起來,恨不得騎在他頭上。

這會兒醉了,乖了些,方澤凡才真正感受到她的柔軟一面。

司嬌不安分的在他懷裏蹭來蹭去,方澤凡有些難受。

他嗓子緊了緊,莫名幹渴:“你在幹什麽?”

“冷啊。”司嬌不畏不懼,理所當然。

方澤凡無奈笑了下:“我們回家好不好。”

懷裏的聲音悶悶的:“嗯。”

方澤凡將她輕輕推開,快速脫下衣服,裹在她身上,單手攬著她的肩膀往停車場走去。

走了一會,他瞧了一眼待機中的司嬌,忍不住喊了聲:“司嬌——”

司嬌像剛睡醒一般,遲了幾秒才應:“嗯。”

“你這次醉酒怎麽和上次不一樣?”

懷裏的人,緩慢地擡起頭,眼神迷茫將這話翻譯到腦子裏,終於翻譯成功,梗著脖子,撇著嘴,聲音拔高一倍:“我——”

“沒醉!!!”

生怕她又不開心,開始釣魚,方澤凡輕聲哄著:“沒醉沒醉,誰敢說你醉,我打他。”

司嬌咕努著嘴,重覆:“打他打他!”

在她意識不清楚的最後一秒,似乎看到了方澤凡無奈地笑了下,還帶了一點苦澀。

他潤如水的唇上下翕合。

“司嬌,釣魚可以,別隨便釣人。”

.

司嬌頭痛欲裂醒來時,天已經亮了,眨了下眼還沒合上,就看到身邊站了個人把她嚇一跳,徹底清醒了。

嘴掙紮一會兒,有些幹啞:“媽——”

這聲媽喊得無奈又小心思添了點怨氣。

另一層意思是,你怎麽進屋不敲門?

付桂芳將手裏的蜂蜜水放在床頭櫃上,又伸手撿起來那個毛絨兔子,眉頭往下走了點:“你什麽時候喜歡這玩意了?”

司嬌不像其他女孩,總是對這種毛茸茸的東西,還對一些可愛掛件不太感冒。

以前付桂芳帶她去游樂場玩,進了商店,別人家小孩都拽著那個兔子熊貓之類的玩偶愛不釋手,司嬌看都不看。

還是付桂芳問她要不要買一個啊。

隨手拿了個小熊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
大概晃煩了,她才像哄著她一樣,點了頭,說了聲好。

熊買完,沒見她抱著,反而扔到雜物間,而她自己一個人躲進書房,啃著故事繪本。

大概啃開心了,才出來對付桂芳說了一句,媽,下次這麽無聊,別帶我去了。

付桂芳一度擔心她悶壞自己,但推門看到她雙腿翹在沙發椅的扶手上,手搭在椅背上,背靠在另一只扶手,捧著書含著果凍,才有點明白對於她來說文字就是她的游樂場。

不過,後來她又看到一只棕色小熊被抱回家。

付桂芳下意識去看她的書桌,幾本書之上是那個棕色玩偶,它兩只黑珠眼睛盯著她,沒有喜怒哀樂,但是付桂芳卻看出一點審視。

好像從那次開始,她才有點喜歡這種毛絨玩具。

司嬌順著老媽的視線也看過去,對上那一處,心裏猛然驚了一下,坐起來端起水喝個幹凈,嗓子才算潤了些,裝傻:“誰送我回來的?”

付桂芳回過神,自家女兒自己最了解。

“還能有誰?”

她眼珠向上滾動,示意。

“徐可然也喝醉了。”司嬌杯子拿遠點,說了句,又懟了上去看老媽的表情。

對於她的變相解釋,看不出老媽什麽情緒,只見她淡淡說:“偶爾喝喝就行,喝多了傷身體。”

司嬌乖巧點頭,一如既往的懂事模樣。

付桂芳拿了空杯子往門外走,忽然停住了步子,低沈的嗓音,在安靜的房間有些飄渺:“嬌嬌,有事別瞞著我。”

生平第一次,司嬌想打退堂鼓。

司嬌和自己母親的相處方式很怪。

她會哄著她讓她像個正常女孩。

所以她也哄著自己老媽,做個正常女孩。

乖巧懂事的那一面,是十多年來她形成的軀殼。

殼子裏的驕縱任性,被藏匿起來,藏久了,司嬌都覺得她像個合格的女兒了。

回過神,門已經被關上了。

司嬌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,空無一物,又將床上翻了個遍,沒有任何手機形狀的東西。

才忍著頭疼去回憶昨天的場景。

昨天喝得不算太醉,大小事情都記得大差不差,她記得明明讓方澤凡去取手機,但印象中並沒有遞給她這個動作。

找手機被另一部分回憶取代。

記憶一旦開了口,就像閥門大開,洪水洩出。

什麽釣魚,什麽冷了,什麽沒醉,統統擠進腦子裏,她甩都甩不出去。

一邊暗暗懊悔為什麽給喬朵兒比賽,一邊心裏又癢癢的,那些初露的隱秘情緒,仗著醉酒的試探,像小貓在手心抓癢,她會禁不住想,如果酒後吐真言了會怎麽樣。

如果方澤凡拒絕,她就當不記得耍酒瘋。

如果方澤凡同意呢?

同意的結果……

人一旦開始想象就沒完沒了,司嬌不喜歡這種靠想象獲得的快樂。

她要體驗,也要體驗真正的快樂。

她穿了拖鞋出了房間,正與老爸撞個正著。

老爸和老媽不一樣,他們好像調換了身份,絮叨的老爸,冷漠的老媽。

老媽愛如山,老爸愛如海。

在司大川皺眉嘟囔她喝醉時,司嬌先發制人:“爸,你手機借我一下。”

“怎麽了?”果然,嘴裏要罵的話陡然轉了方向。

“手機忘到徐可然那裏了,讓她給我送過來。”

司大川:“看吧,都說了喝酒誤人。”

他說著,對上司嬌那副“我錯了”任你處置的乖巧模樣。

一拳打在棉花上,既不解氣又沒理由發脾氣,將手機扔給她。

扭頭坐在沙發上,眼不見心不煩。

司嬌撥通徐可然的電話,她聲音也懶洋洋的,顯然是被她吵醒,但是可能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所以抑制不耐煩保持禮貌的腔調分外明顯。

司嬌笑了下:“我手機呢?”

那頭“嗯?”了一聲,反應出來打電話的人是誰,堵不住清晰往外輸入。

什麽大清早擾人清夢,什麽不是說酒量不行怎麽給老娘喝吐了,說了一圈,才回到:“什麽手機?”

“我包忘到KTV了,我讓方澤凡去取,他沒取。”

電話那頭靜了幾秒,司嬌看了下屏幕見沒有掛斷:“餵?”

那邊突然醒了,聲音語調平平沒什麽起伏:“你們走了之後,我和趙睿糾纏了會兒。”

她說得隱晦,司嬌能估摸出什麽意思,但是,嘴在前面跑,腦子沒追上:“糾纏什麽?”

“還能糾纏什麽——”那邊空了會兒,大約是在做心理建設,聲音小了幾分,有些害羞,“就嘴對嘴糾纏了會兒唄,其他的可不敢。”

司嬌: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——”徐可然說,“估計方澤凡看到了,跑了。他單純的像個小屁孩,哪見過這種場面。”

“你這麽了解他?”

徐可然甩鍋:“我不了解,趙睿懂他,說什麽初中有人給他表白說喜歡他,要跟他睡覺,他還舔著臉問趙睿,喜歡就喜歡,睡覺為啥不能自個睡。”

司嬌:“……”

見司嬌不說話,估計覺得方澤凡裝純呢,她也不太相信,索性轉了話題:“我問問趙睿。”

傳來掛斷聲,司嬌才回神。

對於男女之事,司嬌從小到大看過不少書,文學作品比較開放,她被迫補了不少知識。

怎麽,方澤凡這腦袋是被水洗過?

還是身體有問題?

司嬌手機沒放下,莫名與老爸對了一眼。

司大川嘲笑:“怎麽,做壞事了?”

“嗯。”司嬌答得坦然,“手機丟了,看能找回來嗎,找不回只能動用你的小金庫了。”

司大川表情陡然變了,從嘲笑向驚恐,因為太過精彩,讓司嬌都楞了下,緊接著見他罵罵咧咧向書房走過去。

不一會兒,徐可然打了過來,她在刷牙,聲音含糊不清:“趙睿說,早上他給方澤凡送過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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